如墨挥洒渲染的天空倾泻着暴雨,冲刷着铭刻着已逝之人名字的石碑。
稀稀落落的人们撑着黑伞站立默哀,少年与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放上黄白的菊花与康乃馨,女人牵着少年的手,装作坚强的领着孩子离开。
澜挽在车里捏住母亲的手,“爸爸不在了,接下来怎么办?”
黑色的轿车静谧,隔绝了雨落产生的白噪音,女人的眼睛里有些迷茫。
“带着你爸爸的希冀好好活着。”
雷鸣与闪电撕破天空,将世界映成银白。
窗帘被猛地拉开,刺眼的太阳将澜挽的眼睛照的晕眩,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暴躁的白缕微,然后一边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一边伸懒腰。
“妈,今天不是周末么。”澜挽打开手机确定自己没记错,又倒回了床上,发出了舒坦的呼气声。
“今天约好了去医院做全身体检,快点起床。”白缕微把床头将要响起的闹钟停掉,然后突然袭击一把捏住了澜挽的脸颊。
“你嘞皮肤比喔还好,肉奶奶的。”白缕微说了句家乡话,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明媚。
她一在开心的时候就会在普通话中夹着老家的方言,对她来说比哼着小曲儿更加舒坦。
“别拿我开玩笑了啊。”澜挽揉着头发推开妈妈的咸猪手,“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。”
“看不得你,小崽子,身上哪儿没被我看个干净。”白缕微假装嫌弃,转身离开了澜挽的房间。
两人吃过早饭,白缕微就开着那辆黑色的日产轩逸来到市中心医院。
周末的医院人流极大,两人兜兜转转,体检流程一切顺利,唯独在生殖科出现了问题。
医生是个中年女人,皱着眉盯着手上的报告单,喊助手先关上科室的门。
“假两性畸形,你们之前知道吗?”医生看向白缕微,“有没有了解过这个病。”
白缕微摇了摇头,“听说过,但是以前没在他身上查出这个病。”
开玩笑以前又没做过生殖科的相关检查,怎么可能知道?
澜挽有种不好的预感,握紧的手心冷汗直冒。
“需要矫正手术,这孩子染色体是XX,也就是女孩。”医生指着报告单和CT黑白片,“这种情况我见得很少。”
“没到要以我名字命名的程度就好”澜挽小声嘀咕着。
“最好尽早决定是否矫正,否则随着年龄增长也是有危害性的。”医生下了最终定论。
离开医院回到车上,白缕微仔细审视副驾驶上的少年。
白皙水润的皮肤,精致姣好的面庞与五官,还有那纤细的肩膀和身段。
我说怎么养个儿子不高不壮的天天吃那么多也不长,原来养错了。
澜挽摊在座位上,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。
医生那冰冷的几句话,像刀刃一样插在他的心脏上,让他对自己这十七年来的人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与否定,还有恐惧。
“喂,小崽子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,一副要死的样子。”白缕微帮他系上安全带,然后揉了揉澜挽那蓬松的头发。
“当然是了,社会性绝症!会死的那种!”澜挽无力嘶吼着,“我被灌输了十七年的男孩思维与生活方式,结果现在跟我说我其实是个妹子?”
“急什么,还没决定做不做矫正手术呢。”
白缕微坐在那里沉默了一段时间,脑子里仔细回想一遍那位中年医生说过的每一句话,逐一分解其中的意思。
她拿出手机给一个联系人发了消息,像是做报告一样严谨,把病例的条条框框和各种原因症状全列了出来。
白缕微的家庭十分严谨而传统,家教也十分严格,所以办起正事来一丝不苟。
虽然她自己不太传统,偶尔还有点神经质。
“喂,你又给那男人发消息?”澜挽瞟了白缕微一眼,撅起嘴不满道,“那种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有什么好喜欢的。”
“谁教你......”白缕微刚要开口教训,看着澜挽蜷缩在副驾驶上,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忍心侵犯。
她也能理解澜挽的想法,他的亲生爸爸,自己的丈夫因商业斗争死于非命,她也就此另起炉灶,但一个人带着孩子总归是困难的。
在这种寸土寸金,吃穿用行全要钱的高物价城市,白缕微的薪水只够两人平时支出,攒不下什么钱。
有了家庭还是月光族,显然是万万不能的。白缕微自己心里也清楚,一旦两人生病或者受伤,动辄几万那种程度,这个艰难维系的单亲家庭会瞬间被摧毁。
“我已经跟他订婚了,等你的病决定矫正,治愈后就搬过去。”白缕微从车内饰抽屉里拿出烟点了一根,忧愁地向车窗外吐出阵阵烟雾。
澜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白缕微不能用你还小不懂这种话来敷衍了事,但澜挽也还不懂她的困难和窘境。
对于澜挽反对她组建新家庭这件事,白缕微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。
“言初晓他是我高中同学,人品靠得住的,你小孩子家家别操心了。”
“叮咚——”
手机响了,言初晓回了消息,简简单单的一句话。
“今天晚上我去你家,这件事要认真商酌,再做决定。”
“他今晚要来,你别去同学家玩了,今天好好待在家里。”白缕微丢掉烟头,关了车窗启动车子。
“哎!”
车子启动的太仓促,澜挽还靠着窗户玩手机,这一启动,手机脱手而出直接从车窗飞了出去,掉下了跨江大桥。
“手机掉下去了啊!”澜挽扒着车窗喊着,白缕微刹车看了一眼,显然已经没有找回来的可能。
“你那米6那么多年也该换了,回去到网上换一款新的就行。”
听到这话澜挽倒没怎么不开心了,有新手机换何尝不是好事,因祸得福吧也算。反正那部手机也没储存什么有用的东西。
......
科考船沿江而下,一个年轻的男人靠在甲板上,额发被风吹动,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标志的容颜在阳光下显得很青涩。
他微微抬头,一个黑色的方块状物品坠落了下来,男人身手敏捷,伸出手稳稳接住了。
“奇怪,江上面也没个桥什么的,哪儿来的东西掉下来?
“杨抑,外面这么晒你干嘛呢?”一个活泼清纯的女孩跑上甲板,“在看什么?”
杨抑不着痕迹的将黑色方块塞进了口袋,笑着看向女孩,“我在想,这条江什么时候会不会修起一座跨江大桥,那样的话橙花市就能跟灵犀市连起来了。”
“哦豁,杨抑,我爸爸前两天说,报纸上刊登了橙花灵犀跨江大桥已经经过商讨,同时列入了两市的工程规划中了哦。”
“明天就是两千年了,杨抑大教授对新世纪又有什么规划呢?”女孩笑盈盈的问。
“可能是......找个女朋友吧?”
男人摸了摸头发,抬头望着天空,好像明白了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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